厂子全体干部职工欢迎的,怎么能说是吞并国有财产挖国家墙角呢?
而施主任提到的关于举报信里的架空姜友兴的说法郑国元矢口否认,他绝不承认有这样的事。
两家厂子只是合作,相互之间都是独立的,他一个集体厂的厂长有什么能力去架空一家国有企业的厂长?这不是开玩笑么?
当然,事实的架空的确有,可郑国元又不傻,不可能说出来。此外就算架空也是优民厂的干部职工的自发行为,这和泉林厂还有他郑国元又有什么搭界?
不是一直说,工人才是企业的主人么?厂领导是为职工和企业服务的么?优民厂内部发生的问题他郑国元一概不知,就算有发生也是优民厂广大干部职工的自发行为啊!
听着郑国元的解释,施主任冰冷的脸色渐渐缓和了许多,等郑国元说完,他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两家厂子合作是有合同?”
“对!这个合同去年就签了,上面还有我们和优民厂的盖章呢,对了,他姜友兴也签字的。领导,您看这叫什么事呀,我是好心帮他们优民厂一把,现在居然成了我的错了?我心里这个委屈也就和您说,我……哎……”
说着,郑国元摇头叹息,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
“合同还在?”
“当然在!您不信我马上打电话让厂里的人给您送过来,我要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见郑国元激动地挥着手,做势要起身打电话的样子,施主任抬手压了压让他别激动。
“老郑呀,你这个同志我还是了解的,小错误或许有,大错误应该是误会。正是这样的原因,我才会在组织内部提出先找你谈一谈,了解一下情况免得造成对同志的误会,伤了人的心呀。”
“领导,您这话说我心里滚烫滚烫的,还是您理解我……”
摆手制止了郑国元继续往下说,施主任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合同什么的不急,既然有就不怕人泼脏水,你回去后复印一份交到我这里。”
“没问题,这个事我回去就办。”
“另外,关于这事的调查也不是一份合同能说清楚的,组织上后面会派人下去对两家厂子的同志们进行实际的询问,优民厂那边和你没关系,泉林厂这边你也不要琢磨着搞小动作。事实就是事实,一切以事实为依据,常言说得好,打铁还得自身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郑国元嘴里一片苦涩,但表面却很认真地点头表示明白,又表态一定会配合组织的调查。
说到这,施主任伸手拍了拍郑国元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郑呀,从我个人角度我当然是信任你的,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谈话。”
“我明白,谢谢领导……”
点点头,施主任继续道:“你呀,不要把心思总放在企业的经营上,要多有点敏感性,比如这种事如果你事先做的稳妥些,比如提前向组织汇报,在组织的指导下来进行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麻烦?对不对?历史教训告诉我们,做事不认真是要吃大亏的,亏的现在不是几年前了,如果是几年前,后果你知道……”
郑国元点头称是,可心里却在骂娘。
提前和组织汇报?然后再在组织指导下进行?这话说的轻而易举,但实际上可能么?
先不说组织会不会同意这么做,郑国元这么干说句实话是在打擦边球,这种事以他对领导们的认识而言哪怕心里赞同嘴上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屁股决定思路,他郑国元大小也是一个厂子,也是干部,当领导的哪怕没功劳也不能有错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这是当领导的准则,那个领导会冒这样的风险给郑国元顶雷的?
何况,等他们讨论来讨论去,讨论个一年半载上面正式下政策允许这么干,没半点风险了才讨论通过。这时候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还干个屁啊!
可面对施主任的这番话,郑国元只能把这些非议藏在心里,用异常诚恳的态度做着自我批评。
施主任对郑国元的态度还是满意的,而且郑国元也做出了相应的解释。这个解释假如是事实的话虽然也有点问题,但至少不像举报信里写的那样微言众听。
错误是有的,可这是小错误,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嘛。
政策不是一棍子打到,是要治病救人,在施主任看了,郑国元身上的确有小毛病,但还是值得挽救的。
“老郑呀,你也当了这么多年厂长了,有些事怎么就不明白呢?”施主任语重心长对郑国元道:“你呀,还是犯了敏感性不强,觉悟不高的老毛病啊!这个要改!不改的话以后要有大麻烦的!”
“是是是,领导您说的对,我改,我一定改!”郑国元脑袋和小鸡啄米一般。
施主任打量着郑国元,似乎他脸上有花一般,看的郑国元心里发毛。
“呵呵,你老郑真的能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你都多大年龄了?如果能改早就改了,以你老郑的能力别说当一个集体厂的厂长了,哪怕坐我这个位置也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