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张坚虽然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他靠着这个办法赚了多少钱,可问题在于他这个买卖摆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真有有心人要留意的话他也瞒不过去。
最简单的办法,找个人一天呆在张坚的铺子不远处看着,算一算张坚一天下来接待多少游客就行了。至于张坚能赚多少,就更容易了。张坚的亭子上有着标价单贴着呢,只要学过小学数学的人就能算出个大概来。
“还成吧,也就是马马虎虎混口饭吃。”张坚表面上赔笑,心里却打着嘀咕,猜测着陈伍今天突然来找自己的真正用意。
“嗯,能赚钱就行,做生意和我们打鱼一样,都是赚的辛苦钱,我还担心你做这个亏了呢。”陈伍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呵呵……”张坚笑笑也不搭话,见陈伍的烟快抽完了,又递了一支过去。
接过烟,陈伍的脸上掠过一抹沉重,他叹了口气对张坚道:“张老弟呀,我今天来呢是有点事和你说,要说起这个事呀,我要向你说一句对不起。”
说着陈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朝着张坚那边推了过去。
“陈叔,这……?”
张坚没去接信封,看着信封不解地问。
“哎,这都怪我呀。”陈伍羞愧道:“实话告诉你吧,承包海滩这个事乡里不同意,所以张老弟,这个海滩你是承包不下去了。这是村里退给你的承包费,还有一些赔偿金,还请张老弟你多多理解……”
“陈叔,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是有协议的呀。”张坚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陈伍说出今天真正的来意时,张坚整个人顿时有些蒙了。
“老弟呀,这个事不怪你,也不是村里不帮忙,本来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乡里说这个事违规,当初的协议必须作废,我这个支书也没办法,所以只能来和你说这个事了……”
陈伍长吁短叹道,说着给张坚仔细解释了起来,陈伍告诉张坚当初他们村和张坚签订了承包协议是没错,但是按照政策所有的承包协议必须要去乡里备案。前些时候陈伍忙,也没来得及去办这个事,昨天陈伍去一趟乡里,没想到备案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陈伍说,乡里审核后认为这个协议有问题,按照政策,承包必须只有村里的人才能承包,而张坚是外乡人,户口不在村里,所以这个承包协议是无效的。
其实这就和宅基地一个道理,不是本村的人不可能分配到宅基地。这个前提是改变不了的,除非张坚是本村人有着本村的户口才有这个资格,要不然就算有协议也是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
说起这个事,陈伍诚恳地向张坚道歉,说是他文化不高,对政策理解不够,才会闹出了这样的结果。现在乡里明确认定这个承包协议无效,陈伍作为村支书当然不可能违反乡里的决定,所谓胳臂扭不过大腿嘛,再加上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乡里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正常的。
所以现在,村里和张坚签订的承包协议只能作废了,接下来张坚要继续承包海滩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当然,这件事上,村里,包括陈伍本人,是很对不起张坚的,毕竟让张坚在这件事上吃了亏嘛。考虑到这点,陈伍决定在经济上补偿张坚,不仅全额退回张坚当初给村里的承包费,就连张坚给陈伍私下的好处费也一并退回。
此外,陈伍还说自己很过意不去,张坚现在不是住了自己二小子家的院子么?现在还没住满三个月,如果他想继续住,这第三个月的租金就算了不用再给了,也算是陈伍给张坚的赔偿了。
听完陈伍的这番话,张坚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又不傻,哪里不知道陈伍说的这些完全就是借口呢。
张坚也是当过领导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别看陈伍一副惭愧又道歉的样子,但张坚却在他憨厚的面容下看到的分明就是贪婪和得意。
一时间,张坚真想把面前的酒杯直接朝着陈伍脸上泼去,然后臭骂一顿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他看中了张坚的买卖,故意找这个理由毁约,还东拉西扯说了这么一大堆理由做掩饰。
再回羊城
“陈叔,这个事就不能商量商量?”忍着火,张坚努力让自己平静。
“商量?怎么商量?”陈伍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一般对张坚道:“这是违反了政策,哪能是我这个芝麻绿豆的小支书能说了算的?张老弟,不是我不想办你,是实在没办法帮忙呀,这个事我可真做不了主。”
张坚告诉自己,小不忍乱大谋,现在绝对不能和陈伍翻脸,这个老小子看似忠厚实际狡诈,而且贪心的很。
“陈叔,可以变通一下嘛,比如说以您的名义重新签个承包协议,然后您再私下转包给我不就成了?您放心,如果能这样操作下来的话,我们就绑在一起了,到时候一起经营,赚的钱对半分如何?”
说着,张坚比划了下,心里却是痛的不行。
对半分啊!这等于把自己一半的利益给拱手相让了,陈伍坐着什么都不用干,就签个字白拿一半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