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根本不敢躲,怕惹恼这帮流氓,会作出更下流的事情。
几瓶油漆见底,她身上的白色t恤早就被毁的没形,脸上、头发上也都沾了红色。混子几人扬长而去,女孩蹲在原地,脸埋在膝间看不清神色。
黎式把前情都看在眼里,转身返道具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大的黑色罩衫。一个女孩身上莫名其妙多了那么多红油漆,无论被谁看见,都是不妥。
但还不等她上前,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喊名字。
“南粤,你个死人站边度啊,唔知自己要派盒饭?知唔知自己要上工啊?”
蹲在树下的女孩一听到声音就回应,“系!即刻就来!”
她的双手在裤子尚且干净的地方蹭了蹭,站起身来。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搬起泡沫箱子,重新端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仰头见人。
那一瞬间的倔强神色落进了黎式眼里。仰头微笑的那一秒,那种既脆弱又坚韧的矛盾完美混合,跟她笔下的程月出奇得吻合。连名字都差不多,好似她就是本人活过来了。
一下子恍了神,等反应过来,知去寻人的时候,早就没了这个女孩踪影。黎式几乎是在半秒之内就已经确定了,她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女主角。这名演员,她势在必得。
听人叫名字,似乎叫南月?影棚就那么大,找人应该也算有迹可循。
但黎式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问过去,都没人听过这个名字。直到下班时刻,大部队人员都收工返家,一个扫地的老阿婆听见她到处问讯,自作主张好心插口,“南月?都冇这个人嘅。月?粤晒?叫南粤的倒有一个。”
黎式闻声回头,“阿婆,你话你知南月那个女仔?我唔知系边个字,我就听人喊过。她叫南粤?”
“系啦,系叫南粤。她临时工来的,每日就过来派盒饭。清厕所、整垃圾,别人都唔肯做的工作她都做。女仔人好好,睇我年纪大咗,成日帮我做嘢。”
掏出了随身带着的便签本,黎式直接问,“阿婆,你知唔知她联系方式?或者,你知唔知边头可以揾到她?”
“这个我唔知。不过,你可以去问她做嘢的东家是边个。问东家要可能会有啦。”
“多谢你阿婆。”
按这个思路,黎式找到了后勤部的人。问清楚每天来送盒饭的,是一家叫做罗记的食档。又顺着工作人员给的地址,寻到了罗记的店面所在。
食档很小,横向摆下三幅桌椅,走人都有些拥挤。店中吃饭的人虽算不上多,但正是吃饭的时钟,便不会太空闲。
黎式里外大致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上次的那个白t女孩。刚想向举刀切玫瑰鸡的阿婶打听,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借过唔该(多谢),小心餐盘”,一个年轻女孩双手交迭之上捧了七八个塑料餐盘,还有个饮了一半的冻柠茶茶杯摇摇欲坠,她看到黎式站在那里,以为她是前来的食客,“小姐,你点单啊?对唔住,我不便咗,你可以去前头餐台。”
黎式认出眼前人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孩,“我唔需点单,你系唔系南粤?我来揾你。”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收拾残桌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上下打量这个穿着文气的女人一番,“我系南粤冇错,你揾我?睇你着衫咁规矩,做先生的?都唔像讨债。喂,不过话先讲正,我冇钱欠你啊。”
“你都放心”,黎式笑了笑,“我来揾你,系问你有无兴趣为我做份工,人工(工资)好商量。”
“做工?咩工?”
黎式从包里拿出了原先那份招聘的广告纸,递过去,“演员。”
“演员?”女孩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惊讶,“你揾我演戏啊?ada,你有没有搞错,我,普通人来嘅。”南粤不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好笑。把纸又塞回了黎式手里,转身抹台。她也不信自己会有什么遇见好事的运气。再说她从来都没有演过戏,这种有高难度事情,她自认为自己挑战不来。
黎式被拒绝也不着急,接过纸,从包里翻出了笔,写写画画后又将广告纸折起来,塞进了南粤的围兜口袋里,“我系港大的学生,也系新北方的实习编剧。请你去演我的戏,系觉得你好符合我心目中女主角形象。详细情况都写喺这张纸上,你唔驶担心我系老千(骗子)。你放心,我给出啲片酬,虽然唔够比一线大星,但绝对都比茄哩啡(跑龙套)多啲许。”
南粤听后终于又重新有了反应,她缺很多东西,但最缺的,是钱。日做夜做,一天打四份工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钱吗。
“可我一没演过戏,二都生得唔够靓啊。”
“编剧是我,制片人亦是我”,黎式听明对方松口,便知事情已经完满一半,“如果你正缺钱,我也可以先支付你一半片酬。剩下的那一半,等你杀青,会即刻送到你手上”
她知道她急需一笔钱去支付医药费,但没有明说。有些话,她知要说半句,留半句。
“你都唔需要即刻覆我,纸上写了我的联系方式,亦写明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