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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1 / 2)

郦酥衣也低垂下睫,看着沈顷先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而后一下又一下替她揉着,动作极为耐心。

先前,她在家中读女则女戒,书中讲道:身为女子,当以娴良恭淑,在家当事夫主。她被那些书卷压迫惯了,也以为这是件极习以为常的事。但自从嫁入沈府、嫁给了沈顷,她才明白到,这世上当真有男子不纳妾室通房,真能给她全身心、极平等的爱。

他会呵护她,能体谅她,更会关照她,而并非一味地满足独属于男人的私欲。

看着眼前的男人,郦酥衣只觉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意。

她觉得,自己也理应关照自己的夫君些。

于是她红着脸,看着对方手指落下来的地方,道:

“适才郎君教我,要这里使劲,但也不能太使劲。我没有经验,下手没轻没重的,不知是否弄疼了郎君。”

闻言,“沈顷”手上动作一顿,“没关系,我不疼。”

少女莞尔,双眸弯弯得像月牙。

“那就好。”

对方低低“嗯”了声。

郦酥衣坐在桌面上,心中总觉得,此刻沈顷的情绪变得有些奇怪。

可究竟是哪里奇怪?

她也说不上来。

就在她纠结之时,忽然听见男人开口。不知为何,他的语气有些许低沉。

“适才光顾着我,你呢,你会难受吗?”

“没有。”

郦酥衣摇摇头,声音里没有分毫不快,陈恳道:

“与郎君在一起,我很开心。”

沈兰蘅想起来,自己先前与她做的那些事。

好似都是他一人的放纵,每每都惹得她一脸泪水,满眼恨意。

沈兰蘅:“很开心么?”

并未得到什么,也开心吗?

只剩下劳累,也很开心吗?

男人目光之中,带了些考量。

“嗯!”

她用力地点点头,语气欢快雀跃,像一只小鸟儿。

“我也不知晓为何,只要与郎君在一起,衣衣便是开心的。看着郎君开心,我也感到开心;看着郎君面上欢愉,我竟也能从中,感受到几分欢愉来了。”

他笑了笑,掩去眼底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便在此时,魏恪在门外唤他们。马车备好了,该启程返回西疆了。

因为一个薛松,他们已在西疆耗费太久时间。如今朝廷新派来的官员还未上任,沈顷便单独留下苏墨寅,代管着通阳城诸多事宜。

暂别苏墨寅时,他正在屋中拆着一封信。

看见二人前来,他竟将信藏了藏,面上露出几分羞涩。即便如此,郦酥衣还是看到了——信封之上,好友宋识音的字迹。

这是好友的私事,她也不便多问。

只与沈顷一同拜别,而后匆匆坐上了马车。

他们来通阳城时火急火燎,离开时,亦有些着急。

她特意派人又往长襄夫人家送了许多书,告诉郦酥衣,莫听旁人言语,女孩子就是要多读书。

不单单读女戒女则女训,诗词、传记甚至典论。只要想读,都可以读。

走上马车时,小六子亦牵来一匹马。他朝二人恭敬拜后,并未理马车之前的魏恪。

郦酥衣能感觉出来,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付。

她还未来得及多问,“沈顷”已撩袍走了上来。

男人来时,带了一缕淡雅的兰香。不过多时,那香气便将她的身形悉数裹挟。

马车颠簸,向前行驶。

郦酥衣侧了侧身,轻车熟路地将头靠在男人肩上。

沈兰蘅眼睫颤了颤,不动声色地低头。

低下眸去,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柔顺的发、玲珑的小耳,以及那纤细白皙的颈。此情此景,让他很是有一种冲动,有一种低下身去、将她抱入怀中,深深拥有的冲动。

然,这种冲动仅沸腾了少时。

笼于袖中的手攥了攥,他硬生生将其忍住。

他喜欢她不假,爱她也不假。

他爱她,深爱到无时无刻不想与她待在一处,但经由通阳城之行,他又隐隐约约明白了。

有时候,宣泄爱意的方式,不单单只是占有。

他的手指动了动,方伸出一点,又被他忍耐着收回。

马蹄声踏踏,沈兰蘅袖中的手指一点点蜷紧。

便就在此时,身前忽尔一道馨甜的香气拂面,不等他反应,唇上蓦地落下一吻。

那是个极飞快、带着些许花香的吻。

沈兰蘅怔了怔,微垂下眼去——摇晃的马车中少女面色微红,一双眸亮晶晶的,此时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

她的眼神之中,有害羞,有珍爱,还有敬仰与崇拜。

微风卷过车帘,车外天色正明,心中压抑的山火在这一刻就此喷薄而出。

纵使沈兰蘅再如何压抑,他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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