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身边的那个女人,那就是上次我在诊所遇见的人,我不是还说她奇奇怪怪的进了产科吗?”
“她?你没看错吧?”江茉盯着那道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觉得十分蹊跷。
“怎么可能看错,就是她,我敢保证!”韩梅梅拍完胸脯,又问道:“她到底是谁啊?”
“他的妻子,”江茉极不情愿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啊?”韩梅梅有些失望,“他的妻子长得这么普通啊!”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旁的江茉,“他真是有眼无珠,你这么漂亮的女同志他不喜欢,怎么偏偏娶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
“目光短浅!”
“鼠目寸光!”
……
江茉轻轻瞥了她一眼,那还没出口的话便被韩梅梅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上的男人,不是韩梅梅口中这样的人,即使他不能接受她,也并不妨碍她依旧欣赏他,这两者并不存在一定的关系。
但令她心生疑惑的是,为什么他的妻子去了医院还要瞒着呢?
莫非真的是如那些传言所说吗?
——
陈家这边,宋慧娟回时,陈家众人都已经吃过了,她与陈庚望的饭留在了锅里,热水温着,倒还没凉透。
一碗蒸野菜,三个豆面馍馍,两碗红薯干稀饭,一大一小。
宋慧娟对张氏的探究目光视而不见,将饭一一端出来放在厨房的案板上,拿了她的那份,便率先吃了起来。
至于陈庚望,此刻正站在院子里拍打衣裳的灰尘。
等陈庚望收拾好进来时,一个弯腰便瞧见了坐那案板边上掰馍馍的妇人,一小碗稀饭上面泡着几块馍馍。
他皱了皱眉,两步走到灶前,掀开锅盖,就见那里面搁着两块豆面馍馍,一碗满满当当的野菜,还有一大碗稀饭。
陈庚望二话不说,将那碗野菜端出来,转身放在了案板上,又端着稀饭和馍馍,才坐在案板的另一侧。
宋慧娟埋头喝着那碗快要冷掉的稀饭,时不时吃上一口泡软了的豆面馍馍,口感算不上好,但好歹能果腹了。
陈庚望吃过半块馒头,见她还在费力地吃着那馍馍,便伸出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子的野菜放进了那小碗里。
那动作太突然,惊得宋慧娟嘴里的动作一停,一口气没喘上来,脸已经憋得通红了。
陈庚望见状,立即放了手里的碗,一只大掌就拍了上去,他控制着手劲,轻轻拍了几下,那被卡在喉咙里的馍馍总算是咳出来了。
虽说已经咳出来了,但此时宋慧娟仍旧紧紧捂着胸口,咳得太厉害,胸腔里被呛得痛,连带着肚里的孩子也受到了惊吓,猛然动了起来。
陈庚望头一回见这样的状况,生怕她再动了胎气,呆坐着不知如何是好,只见这妇人轻轻抚了两下胸口,脸色缓和许多之后,又满眼慈爱的安抚着肚里的孩子。
好一会儿,那孩子才安静下来。
这时,宋慧娟便没什么力气再去吃饭了,勉强喝完那碗稀饭,就站起了身缓缓走向水桶,洗漱之后,放在架子上,拾起那半块还未吃完的馍馍,这才踏出了厨房。
被遗忘的陈庚望从始至终看完了她的动作,又看着她出了厨房,绕着草泥墙来回的走着,时不时地掰一口馍馍塞进嘴里。
这样的吃法,上辈子她就这么吃了一辈子,即使后来家里的情况好了许多,她仍旧是稀饭泡馒头。
这是当下的人们惯用的法子,尤其是那冬日里哪能时时吃上一顿野菜,要是没得菜就得这么吃,即使有了菜,女人们大多也是不吃的,不是留给了孩子就是留给了丈夫。
她也是如此,如此过了一辈子。
即使后来日子好了,她好像也是不大吃菜的,他记不大清了,那些日子她忙着给给儿子儿媳妇照顾孩子,很少能准时吃上几顿饭。
等那群孙子们长大上学了,还没过上几年清闲日子,她就得病了。
这些日子,宋慧娟便拾起了箱子里的那些布料,又继续做起了衣裳,耽误一个多月,若是再不做就赶不及天热时换衣裳了。
看着手里的衣裳,想起昨日赵学清笑着夸她的手艺好,宋慧娟再做时便有些注意了,那针脚看起来的确是紧密的,这得益于上辈子积累的经验。
那时候,家里的孩子们多,一个个又顽皮得很,衣裳禁不得穿,女娃娃倒还好些,男娃娃白日里出去,晚间回来就不知道打哪儿挂了个洞。
那时布料不耐耗损,发到手的本就少,连针线也是要拿钱去买的,为了稍稍节省些,因此她只能缝的紧密些,里衬也不会磨着孩子。
这么一做,就做了一辈子,手艺自热而然地就练出来了。
她也不知余下的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这是她头一回没压制着自己,终于肯去回想她的那些孩子了,但这样又能怎样呢?
孩子们一个个也都人到中年了,再不济,也能填饱肚子活下去,只是那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