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劳斯莱斯的空间不比先前那部宾利慕尚,两个身量相仿的男人在里头更显拥挤,因而楚景和不得不保持着极其僵硬的姿态,和盛怀南保持着他自以为是的距离。
他摆出一副对峙的神态来,一双漂亮凌厉的墨瞳里满是警惕和不满。
偏偏他生气起来,眼尾带着气愤却艳情的红,泪痣落在了眼下,更像在引诱。
盛怀南把自己失控的神智拖回。
但他仍保持着那副制持的动作,将人锁在自己的怀里,让对方前后皆没有退路。
男人眸色凝重:“最近有和什么人闹不愉快吗?”
楚景和摇头,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盛怀南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他的眼神才松懈下来。
他说,语气又轻又柔,“不怕,没事了。”
他温柔地捧着楚景和的手抵在唇边,落一个不成型的吻,好像什么珍宝失而复得那样,他的眼神有楚景和读不懂的深情,“抱歉,是我来迟了。”
“……”
楚景和顿了顿,欲言又止。
他生硬地错开眼,尴尬避开对方炙热的眼神,“你受伤了。”
“不要紧,都是小事。”
“你不用这样……”
“我自愿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短短四个字斩钉截铁,落在安静的车厢里,太清晰,让楚景和躲也躲不开。
盛怀南接着又说了一遍。他认真、肯定,毫无余地:“我是自愿的。”
男人的暗示几乎毫不掩饰。
他不要心上人继续装聋扮哑了。
他果断就把最后那一层自欺欺人的窗户纸给捅开——
楚景和只好硬着头皮问盛怀南,他咬字干涩哽咽,声音也跟着一点点地矮下去:
“你到底……”他问,“有什么目的?”
盛怀南凑到楚景和跟前,笑了下:“我以为我表达得已经很明显了。”
“……”
“你应该一早就能猜到的。”盛怀南自顾着又说。
两个人在狭窄的车厢里挨得那样近,温热的呼吸缓缓交缠,彼此的气息都沾染着对方的气味,香槟玫瑰被皑皑雪松围绕。
那一刻,楚景和莫由晃神,险些在盛怀南的眼眸里迷失了自我。
心脏忙乱地在胸膛上一下下地乱撞。
楚景和屏住呼吸,别扭地躲闪他的目光:“我是alpha……”他早有揣测,也早有推托的说辞。
盛怀南毫不犹豫:“我也是。”
“那你……”
“我只是喜欢你。”
盛怀南凝视楚景和的眼眸,灰色的瞳仁里深情得近乎偏执,“我只是喜欢你,仅此而已。”
盛怀南再次逼近楚景和,见他们所剩无几的距离逐一凝缩。
他姿态从容,不容拒绝。
这和他的计划略有偏差,本不应该在这时候就告诉对方的——但气氛太好,爱意太满,于是想要说的喜欢脱口就出。
爱情哪又真能策无算漏。
盛怀南搂着楚景和的腰,将对方向自己一下拉近。
凛冽的雪松味在这一刻毫不收敛,极霸道地从楚景和的鼻尖划过,如无形的牢笼,将他困入其中,将他扯住、锁紧。
楚景和就如oga一样被男人的信息素震慑。
说话时他们的唇挨得很近,仅微微的一纸之隔,险些就要吻到彼此:
“我的心思你已经知道了。”
“楚少爷,你的答复呢?”
和他合作吧
梅雨季提前到了四月。
闷热潮湿的天气一连数十日不止。
昨天一场难得的滂沱大雨,洗刷掉了盘踞多日燥热,日出时分难得清爽。
一处未竣工的施工大楼内的塔吊铁臂启动了起来。
诡异地四处胡乱摇摆,一阵阵发出喑哑的摩擦声。
但谁也没想到,像是突然宕机一样,巨大的器械毫无预兆地就从数百米高空中轰然坠落。
“哐”的一声,巨大的声响炸响,在寂静的清早里轰天震地。
施工地内瞬间尘土飞扬,钢筋钢管乱七八糟地散乱一地。
“死、死人了————!!!”
“快报警!!!!”
楚景和得知事故的时候,距离事情发生刚过去半小时。
他凌晨四点才刚沾上枕头。
接手楚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提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位置,等着楚景和这位“太子爷”闹出笑话。
楚景和只能尽可能地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希望可以尽快熟悉公司事务。
没等他睡熟,迷迷茫茫地就被一阵焦急不停的电话铃声吵醒。
楚景和费劲地睁着眼接电话,“怎么了?”
“大少爷,出大问题了。”
是刘秘书,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