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从前给文秀搭的秋千发呆。
后来裘海天开始溜达孤儿院。
一个个的女孩看过去。
看了成千上百个。
他说:“这些都不如我的秀秀漂亮,更不如我的秀秀单纯善良,也没她孝顺。”
管家说:“先生和那些孩子们说,我的外甥女说要给我养老,让我做整个京市最尊贵的老头。”
“那些孩子问,那你外甥女呢?”
裘海天没回答,坐专机去了国外文秀去世的海边,蹲在那,一把年纪,流血不流泪的人,哭了一整夜。
管家说:“先生这一年来,郁郁寡欢,夜夜难眠,唯一一次笑的朗朗,是知道慈善基金会的钱开始回流的那天。因为那代表着,你还活着。”
“大小姐,我不知道先生之前为什么让我带你去国外签字,但想来,不是给自己留后路,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他是在给你留后路。”
“陈远死后,他名下的财产势必归陈家所有,可若是你签了字,陈远之前拿走你的,就会尽数归还。”
“我觉得,先生好像后悔了。”管家改口:“不是好像,是真的后悔了。”
文秀敛眉,沉默很久后低低的笑了声,喃喃:“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文秀在管家走后很久,下床走向驾驶座:“调头。”
司机皱眉:“我们快到了。”
“调头!”
管家皱眉:“大小姐。”
“有个人还在京市,我要带走。”文秀额角漫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调头,快点,调头。”
“可是我们……”
话没说完。
前方视线中突然出现一排密密麻麻的车。
管家看过去,心口猛的一沉:“调头。”
司机开口:“后面也被围住了。”
文秀看向车后面。
不止是车前面,车后面更是凭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车。
清一色的京市牌照。
管家开口:“冲过去。”
话音落地,文秀打断:“停车吧。”
“大小姐。”
文秀很平静:“就算他不来,我也是要回京市的。”
“为什么要回京市?”
“因为……”文秀在车停下后,抬脚下车,“我的人在那。”
因为二万还在那。
无论如何。
文秀要回去,就算是死,她也想死在二万在的城市。
文秀下车。
侧目看向后方。
远处前排的车停下,两辆车朝前开。
后面的车开了车门。
头上绑着绷带,一只眼睛贴了纱布的陈远从车里下来。
俩人间隔二十几米对视。
陈远伸手。
身后人朝他掌心放了把匕首。
文秀站定,沉默的看着他。
在陈远拎着匕首一步步走近时。
隐约的,文秀像是听到了摩托车的引擎声。
文秀皱眉看向车的侧面,她现在的正前方。
他们所在的路是省道。
旁边是一道小凹,再往下是稀疏的树木和土地。
可分明。
摩托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
文秀看向远方。
看到树丛中钻出了一个黑影。
摩托车车轮在黄土地上溅起了片片浓烟。
高大的男人坐在摩托车上,直勾勾的朝着文秀开。
在靠近小凹的时候,车辆右甩。
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砰的一声,子弹飞向天空,场中瞬间乱了。
文秀怔怔的看着下方对她伸出手的男人。
理智和恐惧尽数消退。直接蹲下,顺着这道不高的斜坡滑下去。
要摔倒在地的时候,手腕猛地被扯住。
二万长腿踩地,单手提起文秀的胳膊,轻而易举的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放置在后座。
“抓好。”
伴随着摩托车引擎炸响,二万启动车辆。
摩托车钻入了树木丛中。
全程不过一二分钟。
文秀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了。
文秀呆呆的,下意识直起腰想朝后看。
听见二万说:“别动。”
他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钻入了文秀的耳蜗,“有树枝,会刮到脸。”
只是一句话而已。
文秀的不安和惊惧,就这么慢吞吞的淡了下来。
文秀没再回头看,搂紧了二万的腰。
摩托车在前行了约莫半小时后,开进一片村子。
二万把车停到了一个院落旁边。
侧目问文秀:“能走吗?”
文秀看了几眼他脸上还在的青紫,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