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的十万大军,可比摆在那里的更让人觉得可怕,毕竟谁都会担心,身边的将领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特别是动了谋反之心的人,说不得哪天就会被自己信任的将领背刺。
太师知晓这桩事,也试探过皇帝很多次,相王出京后,他还寻借口让小皇帝召兵马入京,小皇帝应承会做安排,可从那以后,他让人盯着兵部和大齐的武将,却不见有异动。
他能探知的消息,萧煜自然也知晓,他利用萧煜想要拿掉小皇帝手中最后的棋子,萧煜也同样想这样做。
只不过有一点太师想不通,萧煜为何不哄着小皇帝,反而向小皇帝身边的人下手,如此不是将小皇帝推向他这边?
除非……
太师想到这里,就有官员急匆匆进门:“太师,豫王的人闯入中书省抓人了。”
“什么?”太师皱眉看过去,“中书省岂是他们能去的?”
管事低声道:“他们手中有文书,说是审讯宫人拿到了证据,那些刺客招认出了中书省的两位官员。”
太
师之前的疑惑,此时此刻全都解开了,萧煜抓走孟姑姑,显然是要诬陷他与孟姑姑私下往来,甚至孟姑姑就是他的眼线,刺客自然也是他派去的。
萧煜猜的八九不离十,只可惜孟姑姑不是他的眼线,他的眼线是曹内侍,萧煜手中掌握的所谓证据,自然也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很容易就能拆穿。
一旦被拆穿,萧煜就要自食恶果,小皇帝必定勃然大怒。
“去查查看,”太师道,“萧煜的人有没有对孟宫人动刑?”
那大牢被武卫军把守不错,但里面的狱卒有些还是从刑部调用的,有意去打探,总能弄出些消息。
很快太师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孟宫人受了大刑,审讯的时候晕厥过去好几次,今日还请了郎中。
狱卒没能打听出消息,他们是找到了那郎中,给了银钱才套出了话。
孟宫人有一条腿被打断了,就算从大牢里放出来,也是个残废。
太师拿起茶了抿了一口,半晌没有说话,值房中的官员连呼吸都放轻了,大家都知晓要出大事了,要如何应对,关乎他们所有人。
将茶碗放下,太师看向众人:“诸位,我们的机会来了。”
机会来了,而非危难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太师道:“豫王被封了藩地之后,我就一直不踏实,毕竟他是先帝的骨肉,又正是好年纪,若是另有心思,大齐恐怕要因此生乱。”
“皇上仁善,将豫王当做阿兄,并不加以防备,其实相王聚兵攻打藩地,我故意阻拦朝廷兵马前去围剿相王,也是有私心,想要相王消耗一些藩地的兵马。一个兵强马壮的藩王委实太容易出差错。”
众人纷纷点头,以示对太师的赞同。
“我进言几次,奈何那豫王着实会哄骗皇上,我本想着暗中盯着豫王一举一动,他安安分分做一个臣子,那自然好,有别的念头,这次便寻到证据,至少让他在藩地减兵。不成想豫王这般迫不及待,已经命人构陷我,准备下手先将
我等除掉。”
中书省官员听到这里,有人忍不住道:“豫王着实可恨,这么快就将手伸入宫中,我等现在就写奏折,弹劾豫王胡乱抓人,严刑逼供,请求大理寺复审一众案犯,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对,我们现在就写奏折。”
“立即就递交给皇上,再请大理寺卿入宫。”
太师伸出手来:“是要弹劾豫王,但不是现在。”
官员们面露讶异:“为何?难不成要等到他们登门来抓人?”
太师道:“豫王真正想要对付的并非我等,而是皇上,我猜他会借着捉拿我等,带兵入京。”
听到“带兵入京”几个字,值房内的官员全都变了脸色。
藩王带兵入京要做什么?
“皇上不会这般糊涂吧?”
“就算我们不说,宗正寺和其余官员也应该会阻拦。”
太师道:“皇上召见豫王,也绝不会让豫王的兵马离开藩地,但豫王会不会这样做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终于有官员明白过来:“太师的意思是,我们不如先静观其变,等到豫王偷偷带了兵马出藩地,刚好揭开豫王的真面目,也只有这样皇上才能看清豫王的谋逆之心。”
这人说出之后,值房中的气氛登时热络起来,其他人也一扫之前的颓色。
没错,想要抓住豫王,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值房中的官员都是太师最信任的,平日里就为太师做事,太师并不担忧他们之中有人会泄露这秘密。
再说,太师说话一向说一半留一半,他真正的谋算不会全盘托出。眼下,他要稳住手下人,让他们做好该做的事。
等众人商议完,太师走出值房回到家中,头一桩事,他就命人关好府门,无论谁拜访一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