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锦衣卫衙门前的车水马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府寺少卿林府如今的凄凉景象。
朱漆大门早已破败掉色,门可罗雀,往日的仆役家丁早已作鸟兽散,只剩下几处蛛网在秋风中摇曳。
后院一间厢房内,曾经风光无限的林家主母顾云汐,此刻却是披头散发。
她身上穿着脏污不堪的衣裳,眼神涣散,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林萧肃你这个孽种弑父杀弟,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她时而尖声叫骂,时而低声诅咒,声音在空荡的宅院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顾云汐又一次陷入癫狂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外。
此人身穿不起眼的灰色布衣,面容普通,眼神中却透着阴鸷,正是先前因林萧肃查办贪腐案而丢官的前任通判,赵泉。
赵泉看着屋内疯癫的顾云汐,嘴角勾起冷酷的笑意,他知道,这个女人心中积攒的怨毒,正是他可以利用的最好武器。
他轻咳一声,走了进去,用一种充满同情还有蛊惑的语气低声道:“夫人,何必如此作践自己?那林萧肃害得您家破人亡,难道您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疯癫的顾云汐听到报仇雪恨四字,眼睛里闪过厉芒,她抬起头,死死盯住赵泉:“报仇?你怎么帮我报仇?”
赵泉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夫人,那林萧肃如今权势滔天,硬碰硬咱们是以卵击石,但人可畏啊!”
他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只要我们散布谣,说他林萧肃为了权位,不惜弑父杀弟,是个不忠不孝的恶贼,败坏他的名声,让陛下对他心生厌恶,让满朝文武唾弃他,他必定丢官,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顾云汐听得眼神越来越亮,脸上露出病态的兴奋:“对!败坏他的名声!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赵泉见她上钩,继续在旁边拱火:“光我们说还不够,还得有人证!夫人的两位公子,林天和林煜,他们若是能站出来指证林萧肃的恶行,那这谣,可就坐实了。”
很快,在赵泉的暗中安排下,躲在外面靠偷鸡摸狗度日的林煜,自视甚高却早已穷困潦倒的林天,被找到。
面对赵泉威逼利诱,许诺事成之后给予的好处,以及对林萧肃的嫉恨,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没犹豫,便点头答应充当这污蔑兄长的人证。
一时间,关于锦衣卫指挥使林萧肃弑父夺权,残害手足,心狠手辣,不忠不孝的恶毒谣,通过京城各大茶馆,酒肆,勾栏,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百姓们本就对锦衣卫心存敬畏,如今听到这等秘闻,顿时议论纷纷,添油加醋,谣传播的越来越离谱,矛头直指那位权势达到顶峰的林大人。
“危机预警:声望受损,后院失火。检测到恶意谣散播,源头指向未知势力与林府残余人员。”
锦衣卫衙门密室中,林萧肃正听着手下的汇报,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系统冰冷提示音让他大吃一惊,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英俊的面庞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声前途,而是远在别院,刚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的姐姐林安萍。
绝不能让这些污秽的语,去打扰姐姐!
“传令下去!”林萧肃放下茶杯,声音冰冷,“立刻给我查!将那些在市面上散布谣最起劲的,给我抓几个回来!严刑拷打,问出是受谁指使!”
他眼中杀机毕露:“抓到后,不必审了,直接以诽谤朝廷命官之罪,拖到西市口,给我砍了!杀鸡儆猴!”
“另外,”林萧肃语气稍缓,他补充道,“放出消息,就说本官的父亲林少恭,乃是病故,有太医诊断为凭!至于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哼,就说他们因嫉妒本官,勾结外人,意图构陷,已被本官下令缉拿!”
他必须尽快控制住舆论,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待传令的锦衣卫退下后,林萧肃唤来了老杜。
“老杜,”林萧肃看着眼前这位最得力的心腹,他的眼神锐利,“明面上的老鼠好打,但藏在暗处的那只手,必须给我揪出来!”
“你去给我顺着顾云汐和林煜林天这条线,往死里查!”林萧肃语气森然,“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背后算计到我林萧肃的头上来了!”
就在林萧肃雷厉风行,着手处理谣之际,一道纤弱的身影,带着满面的泪痕,匆匆闯入了他所在的地方。
来人正是林安萍,她显然也听到了外面那些流蜚语,此刻正揪着衣角,泪眼婆娑地望着林萧肃。
“萧肃。”林安萍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担忧,“姐姐都听说了外面那些话,太难听了。他们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