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连带着动作也粗暴起来,闻寒洲今天没戴眼镜,所以时骨能更好地直面他的眼睛,也能看的更加清晰。
很奇怪,明明闻寒洲此刻正扼着时骨的要害,掐的时骨脸颊涨红,几近喘不过气,可看到他那双泛着绿意的眼睛,时骨还是像第一天那样,想到了他曾经去过的阿尔卑斯山,和山脚下那一汪翠绿色的湖水。
就像是闻寒洲的眼睛。
因为呼吸实在困难,如同溺水濒死的人一般,时骨实在忍不住了,他微微张开口,他的唇色鲜艳,脸色涨红,却依然充满挑衅,意味不明地看着闻寒洲,他的眼神微眯,似乎还有几分得意。
如果可以,他真的就想在这里,活生生的被闻寒洲掐死。
终于,在时骨濒死的前一刻,闻寒洲放松了力道,可手上的青筋不减,他握着时骨的脖子,向前倾身,几乎要贴上时骨的身体,超出了两人一贯相处时的安全距离。
闻寒洲的气息落在时骨脖颈边,灼热的气温让时骨身体一抖,几缕柔软的发丝从耳后滑落,落在了闻寒洲跟前。
“时骨,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儿得不到。”
闻寒洲的声音很轻,话语里也有几分无端的怜悯,他的语气相当柔和,和他此刻正在做的事一点也不符:“你既得不到,我也给不了。”
他知道时骨想要什么,但就像他说的,他和时骨不是一路人,如果不是时骨死缠烂打,他甚至都不会和时骨有过多的接触,从第一天在river,二人相遇,时骨勾着他的皮带问他要不要做点什么开始,闻寒洲就知道,时骨想要的东西,他永远都给不了。
时骨很漂亮,性格也不错,但除了对于他心理状况的探究和在精神病学基础这门专业课上的问题以外,闻寒洲对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哪怕是一丁点也没有。
所以时骨三番五次的招惹他,闻寒洲都无动于衷,直到今天在这寸气氛暧昧的粉紫色空间内,他才第一次,在时骨面前失了控,表现出和平常那个他截然不同的一面。
他知道时骨的心理状况远没有他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闻寒洲想要探究他的心理,却也只是想做到这一步而已,作为时骨的心理医生,时骨强行的越了界,那么他也不介意让时骨知难而退,让他知道,自己也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他想打破时骨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哪怕粗暴无礼,他也并不在意。
“好好学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和欲望,就去找一个你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闻寒洲盯着时骨干净漂亮的侧脸,看着他右眼角下那颗红色的小痣,一字一顿:“别再缠着我不放,也别再涉足我的生活。”
明明闻寒洲已经减轻了力道,但时骨却还是觉得自己被勒的喘不过气,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挣扎着,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断断续续道:“闻……闻教授,知难而退,可不是……我的性格。”
“我还是比较喜欢……死缠烂打一点。”
知难而退确实不是他的性格,如果他没有在今天被闻寒洲给勒死的话,那他的确继续会死缠烂打下去。
“所以你的性格就是做一个厚脸皮的,只会死缠烂打的小流氓?”
闻寒洲也同样弯了下嘴角,不知道是被气笑的还是怎样,他的语气柔和却没什么温度:“而且,你好像也没有对我说过几句实话,不是说不喜欢写作业?我看你今天和你的同学们讨论小组作业的时候,也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时骨:“……”
闻大教授看着一副不在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冰山模样,实际上比谁心思都细腻,连他们四个人在讨论什么话题都听的一清二楚。
“时骨,希望你能听进去我说的话,别再来过度打扰我了,给彼此留一点空间。”
时骨听着他把话说完,没点头也没摇头,那只握着他脖子的大手离开了,属于闻寒洲的气息也在他的身边消失,时骨逐渐模糊的眼前清亮起来,新鲜的空气进入他的喉咙,脱离了闻寒洲的掌控,他整个人都卸了力,身子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闻寒洲扶了他一把,确认过时骨没什么问题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卫生间。
皮鞋踏在地上的节奏声渐渐消失,时骨捂着自己的脖子,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小声咳嗽起来。
等他咳嗽完了,疼痛感也逐渐从脖颈上蔓延到他的痛觉神经,再传输到时骨的大脑里,他强忍着不适来到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发丝凌乱,本来颜色雪白的脖颈上浮现出一大片鲜红色的印记,格外明显。
时骨缓了好半天,才从被束缚禁锢的窒息感中抽离出来,他抹了一把脸,镜子里的时骨眼眶红润,因为被闻寒洲掐的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