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哝哝地说:“上回父亲让我把你带过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宫人都在外头,孟渔倒不必担心会被偷听到谈话,但还是压低声音,“我若是生你的气,就不会过来找你玩儿了。”
他和嘉彦凑近了些,脑袋挨在一起,“你近些时日见过你父亲吗?”
蒋嘉彦失落地摇摇头。
蒋文峥连儿子都不肯见了,孟渔心里一沉。
这几日他时常想单独和蒋文峥说说话,可对方每回在宫中见了他都有意躲避,四处都是宫人,孟渔不敢做得太明显,只得眼睁睁看着蒋文峥找借口远离,他心急如焚,真怕蒋文峥情急之下做出些不可挽回的错事。
可他也做不到对蒋文峥说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等冷酷之语。
若是如蒋文凌般放弃权势离开京都呢,蒋文峥有几分活命的可能?
孟渔想得头昏脑胀,没有心思再陪嘉彦打牌,神思不属回到了太和殿闷头就睡。
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让他睡得极不安稳,甚至梦见了从前在光庆殿他被指认假冒皇子时的场景,他涕泪横流地求君王饶命。
衡帝的身形似隐在满是瘴气山林里若隐若现,任由孟渔如何哭喊都无动于衷,倏地一道轻风走薄雾,那张可憎的脸骤然变成了傅至景清冷中沾了一点艳的面庞。
孟渔心脏如同被大掌狠狠捏住,冷不丁跌坐在地,高高仰着脑袋,还未开口,却发现傅至景根本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