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今年大方,提前给每个人封了红包,任由他们去街上买那些喜欢的小玩意儿、小零嘴。
“今儿这栗子烤得真不错。”阿钏怀里捧了一大包,他挺喜欢吃这些栗子、瓜子之类的,这几日吃得多了,嘴角都有些上火。
许昭也得了个大红包,把街上平日里舍不得吃的东西都买了一遍,还在旧书摊上买了几册话本。
“哎哟,累坏老娘了,”阿钏进到院子,一屁股坐在了石凳子上,“那些东西先放屋里吧,布料放榻上,别弄脏了,回头咱们要做新衣裳的。”
挑夫应了声是,利落地挑着东西进屋了。
“你嘴角都破了,还吃呢。”
许昭坐到他旁边,背过手去锤了锤腰。
“你还好意思说我?”阿钏白了他一眼,“你嗑瓜子磕得,门牙上都有豁儿了。”
“真的吗?”许昭一惊,朝翠花呲呲牙,“你帮我瞧瞧,别他又骗我。”
翠花弯下腰,仔细在许昭门牙上打量一番,点点头,“嗯,还真有个小豁儿。”
许昭用舌头舔舔牙,“好像还真有!”
说完,嘿嘿地笑了,“有便有吧,我嘴馋。”
正说着话,后院门开了。
几个伙计打扮的人进来,肩上都挑着大箩筐。
后面进来个衣饰华丽的员外,许昭认识,这是炒货铺的二掌柜,烤栗子、炒瓜子都是在他店里买的。
“哟,掌柜的来了,”阿钏跟他相熟,吐掉嘴里的栗子壳,过去瞧那几个大箩筐,“这谁买的东西,这么老些?”
伙计掀开箩筐上的盖布,几个人一瞧,眼睛都亮了。
满满的新鲜炒货,栗子、瓜子、核桃、杏仁、糖瓜、山楂球,闻起来香极了。
“您送错了吧,”阿钏笑笑,“咱们刚从市场回来,买的东西都带上了,这谁也买不了这么老些啊。”
“是不是老板娘买的?”翠花问。
“不是,”掌柜的笑笑,道,“是咱们铺子送的,给珍珠少爷的。”
“珍珠少爷”一脑门问号,弯腰看看这个筐,瞧瞧那个筐,都是好吃的。
掌柜的又道:“您是老主顾了,这些年承蒙照顾生意,大掌柜说了,叫送些年礼过来,还请珍珠少爷亲自过目。”
“年礼?”许昭问,“我也没买过几回啊。”
掌柜的摆摆手,“这咱也不清楚,反正送到了,您瞧瞧数目对不对。”
“另外,那边两筐是玩具铺的货,老掌柜走不开,叫我一并送来,您都清点清点,看有没有遗漏的。”
“啊。”许昭过去瞧了瞧,都是些玩具行的小玩意儿,许昭一眼便看见了里头包好的一套泥塑娃娃。
阿钏凑过来,惊讶道:“这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珍珠,你喜欢这些?”
许昭点点头,“还还好吧。”
“真大方,这都快把店搬来了吧,”阿钏道,“按说,我自打炒货铺子开业,便在那里买烤栗子了,咋不给我送年礼?”
许昭也纳闷呢,“是啊,以前也送年礼么?”
“才不送呢,”阿钏“嗨呀”一声,“炒货铺的称准,每回都是要多少给多少,从来也没舍得多送过。”
“玩具行嘛,我没怎么去过,听说掌柜挺抠的,有时候出限定的小玩意儿,便是尚书家的少爷,那也得起个大早,亲自去排队,哪送过什么年礼。”
掌柜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把单子放到许昭手里,“您对对数目?”
许昭有些不知所措,摆摆手,“不用了,都都挺好的。”
“哎,”掌柜的作个揖,“那您歇着,咱们店里还有事,便回去了。”
东西实在太多,占了快半个院子。
收拾的时候,才瞧见还有几包东家桥的烧鸡,香得人口水直流。
“是哪个财主送的吧,”一个小倌过来,朝许昭身上凑,“出手挺大方,也不知是哪家贵人,跟咱们说说呗。”
“哪有什么财主,”许昭道,“人不是说了么,店里送的年礼。”
那小倌撇撇嘴,“店里送年礼,不给咱们老板娘送,偏就给你一个打杂的送啊?”
“我们珍珠人好,讨掌柜的喜欢,不行啊?”翠花在旁边打抱不平。
“行了,都围着干嘛呢?”瓦舍管事过来了,“前面涮锅子呢,都去凑热闹去,哟,这还有烧鸡,拿上,咱们加个菜。”
一顿涮锅吃到天黑,热气熏蒸着,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许昭回到房间,发现那些东西都已经被搬进来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地板上。
这是要干什么啊?
许昭看着一屋子小玩意儿,呆呆地,扁着嘴发愣。
半晌,他一骨碌坐到地上,抱着那筐零嘴,开始啪嗒嗒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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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过年了。
年前,有战报传来,说是渤海那边战事顺利,摄政王用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