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涟漪在秋色之中颤动,荡起的波纹融入了蓝天与花草的颜色,用最自然的画笔勾勒出最自然的韵味。
方晚挂了电话,看了会,觉得很安宁,随即又起身打算离开。
转身之际,她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席月萍穿着一身暗金红刺绣旗袍,头发规矩地挽起,定定地站在她身后。
她的目光很复杂,身为十月怀胎生下她并且为之照顾付出的母亲,她看方晚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方晚一时间呼吸屏住,脚像是树根扎地,怎么也挪不动。
“方晚。”席月萍喊她,“你跟温华……是真的?”
当时报道一出来的时候,席月萍并不相信。
身为体制内的人,她哪能不知道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官场内的黑暗与他们都是息息相关,因为人的贪婪永远不会变动。
方晚抿唇,有些呆滞机械地点了点头。
席月萍微微歪头,眼神从下往上看她,像极了小时候因为她撒谎而让席月萍失去耐心的样子:“你喜欢他吗?”
方晚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明白母女第一次见面的话题为什么都是温华。
“您有什么话不如直说吧,我对温华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席月萍直起身子,语气淡淡又威严,“如果你们俩真的两情相悦,那就好好过,以后就尽量不要出现在方展面前。”
听她这么说,方晚终于回过劲来了,那股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转而迎来另外一股更令人难受的情绪。
她的胃骤然有些难受起来。
“……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有没有联系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席月萍打断她,“梦瑶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对方展一心一意的,在这样的社会这样的阶级里有她这样的女孩很难得。方晚,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去伤害一个无辜人,以最难堪的方式。”
夏日的余热在方晚裸露的肩膀肌肤上流淌,像是被火针在扎,将每个毛孔都堵满。
说不清到底谁才是刺猬,方晚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缓缓道:“我今天是收到了结婚请柬代替温华来的,如果我不来,袁氏会认为温华小看他们。”
“呵……”席月萍笑了,那张让方晚熟悉的面孔上出现了她从未有过的陌生,“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只有别人求他,没有他求别人。不过也是,也的确是该来一份人情充充场面,尤其是现在,你的身份最合适,他也对那些肮脏的事情不知情,所以让自己的老婆代替忙碌的他来。”
“肮脏”二字在她的唇齿之间被仿佛用深痛欲绝的语气说出。
不,他知道。
方晚想这么说,可她没说出口。
温华知道。
知道她跟方展那段往事,但他仍然对她不肯放手,也觉得那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他更肮脏、更难堪、更令人无法接受和恶心作呕。
可是……
方晚嘴唇抿紧,目光灼灼地看着席月萍。
可是你是我妈妈啊……
“哎呀呀,在这里啊。”
女人开朗的声音传来,喉咙里像是装了一个风铃叮铃脆耳。
肖元意今天难得穿裙子和高跟鞋,因为平时在医院为了方便都是穿平底鞋,现在走路有些不适应,四肢像刚装上去似的,上来就扶住方晚的手臂,笑脸盈盈的:“表嫂,怎么跑这里来了?都说让你等等我。”
方晚愣愣地看着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又直接搂住自己的手臂。
她们之间还没有熟到这样吧?
肖元意倒是毫不在意,一张谁也不能生气的漂亮笑脸,摘下眼镜化了妆的容颜耀眼得仿佛像是一道彩虹:“席女士,恭喜恭喜啊。”
“谢谢。”席月萍露出笑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啊……我出来的也够久了,得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聊。”
“好,您慢走,替我跟新人再说一声新婚快乐啊。”肖元意热情地朝她挥手,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多熟,其实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而已。
方晚注视着席月萍的背影,朦胧复杂的眼神,像是周围随风轻起的湖面。
待席月萍走远,肖元意也露出本性,直接脱了高跟鞋,一双脚踩在石板路上。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后跟,以及磨破皮发红了。
“真是造孽……”
方晚忍俊不禁:“你怎么来了?”
“哎呀还不是我表哥,你那控制欲到变态的亲亲男友温华同志,简直就是个暴君,以我专业知识诊断,要不你俩还是别在一起了,他配不上你。一离开你我就觉得他好像要发癫。”她这么一说肖元意就开始诉苦,“然后我就来了,看你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所以我才出现的,你都不知道我穿着高跟鞋蹲那多难受。她怎么着你了?”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你也知道我跟温华在一起了,然后温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