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给这些领主安排的住宿区,那边也不能靠近。
我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眺望。让我找找我应该去的地方在哪里——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灯火——非魔族奴隶们的住宿区在那边!贵族们才不会去那边晃,奴隶们也不会去房顶上晃,那里就是我闲逛的最好区域。瞬移发动!
学这个瞬移可是费了我老大劲了。这个魔法的本质并不是从一个地方突然消失接着再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而是用魔法强化速度,从一个地方冲刺到另一个地方。罗莱教我的时候告诉我,因为这个速度太快了,劈开空气造成的压力很大,需要同时再释放一系列魔法辅助,保护自己并削弱自己的动静。
这是我学的第一个比较复杂的组合魔法,在一瞬间把所有魔法精准地释放出来就卡了我很长时间。成功把魔法放出来之后,更长的一段时间,我练习如何不让自己撞到墙……因为自己速度太快了,不好控制……说多了都是泪啊……
现在,总算,我成了一个能自由跑酷的魔族了!感觉自己就像在飞,大部分时候身体是悬空的,在那一个个瞬息找到适合的落脚点,停留,再继续。好刺激,好爽,比坐过山车还好玩。坐过山车是自己是被带着在轨道上跑,只有惊声尖叫的份,而现在,是我在自行移动,想往哪去就往哪去。
瓦尔德还没开始学这个。他现在正在学精灵语,而我还没开始学。罗莱说她觉得先教我魔法更有趣,精灵语她排到后面了。
我确实更喜欢这种安排,先训练力量,训练生存的本领,获得在城堡里随意走动的资格,探索的自由。魔王的城堡很大,几乎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市,要是不会瞬移的话,只能叫仆役抱着我才能走这么远。
我站在一处房檐上,看着下面的灯火。闭上眼睛,那些非魔族的人们出现在我的感知里,有些人的魔力强到接近魔族,但大部分人感觉起来都很脆弱。因为这里是住宿区,所以现在在这里的都是轮休的人们,像双休日的打工人一样,闲适地聊天,欢笑,娱乐。他们会唱歌,跳舞,演奏乐器。我在这里听到过好多不同的音乐。
我喜欢这里。他们都很弱小,很普通,所以比魔族更像人。好像回到了地球。
回去的时候我选了另一条之前没走过的路。刚离开欢乐的喧嚣声没多远,我听见了另一阵清幽的乐声从高处传来,好像是某种琴的声音。我仰头——好高啊,难道有奴隶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弹琴?还是说是贵族……可贵族不都觉得玩音乐下贱吗?
我仔细感觉一下……没觉得那里有某个称得上是高等魔族的强大存在……难道是什么自动装置之类的在播放音乐?
好好奇。我开始往上爬。我想看看那个乐声的源头。
这么垂直爬墙我可不敢用瞬移,一个失足摔下去就遭了,摔不死也肯定很疼。于是这么慢慢地爬的时候,我也可以说是好好欣赏了一下这首曲子,真是非常好听,很复杂的旋律,我从来没在宿舍区那边听人弹过。不过我听到看到过这种乐器,是一种很像竖琴的琴,音色和古琴很接近。
我离那个高处的房顶越来越近,乐声越来越清楚,感知也越来越清楚——确实没感觉到任何人,甚至都不是奴隶,就是没有。
真是自动播放的吗?是怎么做到的呢?
最后,我终于扒住了最后一块砖,手臂一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放音乐的装置——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漂亮到不像是会出现在凡尘一样的男人,坐在那里,拨动着琴弦,笑着打量着我。
我的感知仍然告诉我:那里没有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鬼啊!!!我吓得一哆嗦,手一松,辅助自己扒住墙壁的魔力也散开了,身体眼看就开始往下坠。我慌乱地释放魔力想要勾住什么,但是太慌张了,竟然怎么都勾不住。那个吓到了我的“鬼”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了我近旁,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
他把我抓上来了。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魔族,身上穿着黑色的服装,魔甲。
“谢、谢谢。”我说。
“没事。”他这样回答我,松开我的手,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来。他没有继续拨弄他的琴弦,而是饶有兴趣似的盯着我看。
我看着他,更懵了——他是仆役还是贵族?仆役们听我说谢谢都不是这种回应,可是贵族的话……男性贵族一般留短发,只有仆役们才留长发。
而且,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魔族历史说,初代魔王获得真魔的眷宠,漆黑的魔力浸染他的头发和眼睛,让他变成了黑发黑眼的模样。那个真魔的眷宠除了无限魔力还有取消魔王和别的种族的生殖隔离鼓励他当种马,于是初代魔王和很多不同种族的女人生了很多孩子,而大家发现这样一个规律:眼睛和头发颜色和他越接近的孩子继承他的力量越多,实力越强。虽然不明白这种不符合我所知道的遗传规律的现象是怎么形成的,可这里是奇幻世界嘛,不讲科学,讲魔法。所以我记住了这样一条知识:贵族都是深色头发。
因为魔族这个慕强的文化氛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