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台词。”
“我知道,”林誉之说。“这句不是翻译。”
林格愣住。
林誉之的视线终于从电视上移开,看向几乎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的林格。他侧身,挡住她看向侧边台灯的视线。
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完完整整,不露分毫。
“格格,”林誉之说,“你对我有感觉。”
林格说:“你在说什么屁——”?
“你的体温升高,双腿交叠,呼吸急促,间歇性地调整坐姿,一直在夹,”林誉之说,“我们有过那么多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格难堪地闭上眼睛。
啊,这个聪明的王八蛋。
“忍着对身体不好,严重影响你的健康,”林誉之清清淡淡地说,“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关灯。”
他说:“我刚才已经洗干净手,也漱过口。”
忘记姓名 情人
电影还在继续。
林格听不懂那些对话, 无论是德语、克罗地亚语、斯洛文尼亚语还是匈牙利语,她所熟悉的语言仅限于中文和英语。
屏幕上的人物已经结束了一轮的“示范教学”,正躺在被子中交谈, 德语的发音更靠后一些,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从喉咙深处挤压而出。电视屏幕上的兄长正以音调低且凶的声音同凌乱了头发的妹妹交流, 而电视屏幕外的妹妹,正因自己兄长冷不丁的一句话而呆若木鸡。
林誉之没有同林格再翻译屏幕上两人的对话。
屏幕上,从这场“教学中”获得快乐体验的妹妹正在没心没肺地询问哥哥,接下来的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去对自己的心上人?
林誉之不想把这样糟糕的台词翻译给某个会有样学样的人听。
没有等到林格的反应,林誉之在短暂的宁静后抬起手,触碰着她的头发。
奥地利温暖湿润,这两天,她那总是容易炸毛的头发, 也意外地变得柔顺不少。不再如之前, 像炸毛的刺猬, 被炙热阳光晒糊了的狮子,草原上被秋风吹干的野草。
林格没有推开林誉之,她的呼吸都是暧昧的雾气:“你疯了?”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林誉之垂眼看她,“也没人知道我们会做什么、做过什么。”
林格想, 林誉之真应该去做超市里的促销员,去当负责推销产品的商人。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诱惑人付钱的陷阱,他用暧昧的语气增加遮蔽的枝条。
他们都没有喝酒, 甚至没有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可如今他们的状态却像是醉了,像闷在塑料袋中发酵的葡萄, 她不敢去戳破那薄薄一层皮, 不知接下来流淌出的是美酒还是酸醋。
“林誉之, ”林格终于成功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你疯了?”
林誉之问:“你不想?”
林格:“……”
这个混蛋,这个畜生,他到底怎么想的?怎样才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地说这些话?
柔软的鹅绒被像夏日雨前的云,幽静无声地遮蔽着他们。林格的嘴唇上方有干裂的一个小伤口,她不能再去舔了,每一次接触都是柔软的痛。
她缓缓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那些凌乱的思绪没有因为这一个缓慢的呼吸而有所清晰,而在这僵持的热潮中,林誉之的手抚摸着她耳垂稍稍向下的位置,哑声:“但我很想。”
双手捧住林格的脸,在她吃惊睁大眼睛的同时,林誉之那有着薄荷味道的唇将她的呼吸覆盖。
这绝不是一个含有温柔意味的吻。
她唇上那个干裂的伤口在此粗鲁的对待下后有着微妙的疼痛,像老旧小区盘根错节的电路,噼里啪啦地闪耀着短路的火花。林格没有推开他,这一切就像是掩耳盗铃式的默许,似乎这样就能稍稍减轻她的罪恶感,她那——需要吃药才能够完全忘掉的罪恶——
为什么古早言情小说中总是存在着许多女主“被迫接受爱意”的桥段?为什么总是存在“强吻”,“强行触碰”“强,摸”,为什么总让男主去“霸道”地做一些“宣示主权”的行为,再着重渲染女主的“羞恼”“娇羞”“虽抗拒却还是半推半就”,为什么要将此描写为“甜”?
因为羞耻。
因为一些趋向保守的读者认为,女主谈性是恬不知耻,是过于开放,是不可饶恕的错。
她就该无欲无求,单纯到脑中只有对男主的爱,就像一个漂亮的、按照意愿按部就班履行“爱男主”这一义务的完美人偶,方便随时代入的一个无灵魂躯壳。
林格在大学时曾为此和舍友展开激烈的探讨,她能够头头是道地将这种“被强迫的甜”分析成大环境和成长历程中不正常的性知识。似乎社会总是对女性多一分苛责和要求,贞,洁在女孩子身上成了沉重的牌坊,男性却将失去它视作能证明魅丽的光荣榜。水性杨花和风流倜傥,同样性质的词因不同的性别而被赋予不一的褒贬。
林格从不为她主动示好而愧怍,她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