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找到宝儿家,从宝儿母亲的口中得知,宝儿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杀害,宝儿她爸日夜不眠地找凶手,抓凶手的过程中不慎被伤,伤重不治。
如果说拐子的死亡是王翠花不愿意面对自己的不堪,宝儿和宝儿父亲的死亡应该是她不愿想起的不安,她清楚地知道宝儿是被借运的银镯子害死的。
杀拐子,是因为不杀,她就会被拐卖到暗无天日的地方。
连累对她有救命恩情的警察,害死和她半点不搭嘎的恩人女儿宝儿,是她从没想过的。
她以为借运手镯顶多只是借点气运,不知道倒霉起来会死人。
即便如此,王翠花回收那只银镯子后,依然为它找了第三任主人。
苏云韶从王翠花陷入幻境的自言自语中听到第三个倒霉蛋的相关信息,收起幻阵,甩了一道真言符上去。
“王翠花,可以借命的木牌是从哪来的?”
被迫回忆人生中最不堪最不愿回忆的场景,王翠花神情恍惚,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抖了出来。
“那对木牌是我妈压箱底的东西,他们村子里每个人出村时都会从村长那领来一对。”
经纶表哥
得知借运借命的事不是个别现象, 而是一整个村子的人都会,饶是见多识广的苏云韶都为之一震,秦朔更是倒抽一口凉气,全身发麻。
他们俩没看到王翠花被催眠和陷入幻阵中的具体场景, 从当事人的嬉笑怒骂和单方面自言自语中猜测出了七七八八。
王翠花偷藏镯子, 反怪母亲没有提前告诉她镯子能够借运,怪母亲没有注意她, 这才导致她的倒霉。
敲晕翠玲, 丢在路边,间接导致翠玲被强投河, 王翠花没有半点愧疚难过之心, 反而惊喜于水生死了新娘,可以娶她。
嘲笑哥哥一辈子光棍偷人老婆被人打断腿, 却没想过王铁柱的亲事是因为她告吹的,后续也可能是因为她才讨不到老婆。
王翠花这个人自私自利,遇到事喜欢把原因归结到他人身上,而不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会干出几次三番借他人气运生活的事毫不稀奇。
再多几个和王翠花一样的人,就不知道会有多少救人反被害的警察和宝儿, 结果却是……整整一个村子的人都会借运借命。
苏云韶以王翠花为基准, 下算三十年, 上算三十年,那个村子起码有百来年的时间都在持续借运借命, 还有村民从村子里出来, 向自己的儿女传递借运借命的术法。
粗略算上一算,百来年间全国被害死和害惨的人数相当可怕。
苏云韶接着问:“那个村子叫什么?在哪里?”
王翠花:“我没去过云村,我妈说除非发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人, 已经出来的人是不能再回去的。”
阴时女?苏云韶心中一跳,二十年前葛月的死不会和这个云村或者云村的村民有关吧?
“要符合那种条件的女人做什么?”
王翠花:“不知道,只说如果遇到符合条件的女人就要带回去。”
苏云韶决定回去问问葛月还记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是在哪里死的。
“如果云村只有出来没有进去的人,那村里的人不是会越来越少吗?”
王翠花摇头:“我不知道。”
“你母亲在哪?”
问到这里,王翠花已经从恍惚的状态中抽身出来,她不记得自己先前恍恍惚惚地回答了什么,警惕地看着苏云韶,不再张嘴。
到了这里,苏云韶和秦朔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审讯告一段落。
两人出了审讯室,回到隔壁。
一进门,秦朔就等不及地说:“上次看到你在群里说借运会把人借到死,我还有些不明白怎么会那么严重,没想到真的有人已经死了,还不止一个两个。”
苏云韶:“正常人的气运高高低低,总体会维持在一个平均的水平线上,这种借运手段不只会把对方的好运借过来,还会把自己的霉运转过去,长年累月地倒霉下来,死亡不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她才说司徒远二十多年倒霉下来,还好好地活着,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运。
“那倒是。”秦朔感叹道,“天灾人祸那么多,在家睡觉还可能发生地震被埋,出门注意行车没被车撞死,也不能保证不会遇到报社的神经病,倒霉过头被路人捅一刀也是可能的。”
事实上,宝儿不就是倒霉过头那么死的吗?
苏云韶:“这种事刑侦大队不好处理,你尽快把案件交给特殊部门吧。”
秦朔:“我会的。”
核对完某些细节,夜色已深,苏云韶打车回家。
坐上出租车没多久,她想和阎王聊几句,摸出手机,看到了苏依依发来的紧急消息。
苏依依:【红姨来了!】
苏依依:【她还把自己的儿子带来了!】
同一条消息,苏依依既发私聊,又发群聊